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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大家明天看也行。未完待續。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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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樓的包廂看進士游街,看到許谷誠駕馬而來時,還將及笄時繡的荷包拋給了他。

歲月匆匆,如今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許谷誠默默笑了笑,伸手將呂氏耳邊的碎發攬到耳後,道“讓二郎陪著六娘便是,想來葉家十五郎也在,讓他們一同去罷。”

“老爺想的周到,這邊佳仁縣主的事老爺再差人打聽一番的好,或許不止是這樣簡單。”想到二兒子向來沈穩,又想到葉清臣少年有為的樣子,呂氏頓時覺得許諾出行很是安全,不需要擔憂。

卻不知三人中最大力,最不用人擔心的卻是許諾。

“自然,這件事我們家能遠離便遠離,沾惹上麻煩事就停不下來了。”許谷誠白天已經派夙夜去問了,對此事很是謹慎。

匆匆碼完的,還沒修改捉蟲,大家先看。未完待續。

180 欣兒姑娘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發亮時,還在沈睡中的汴京城下了一場春雨。

一個時辰後雨過天晴,太陽從城墻盡頭升起,帶著水痕的青石路被映成金色,一眼望過去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場雨好似是專為今日的進士游街而下的,一場雨後街道的青石板,房頂的磚瓦都被沖刷的十分幹凈。

許諾起床時雨還未停,她坐起來習慣性地要叫春棠進來伺候洗漱,卻意外地聞到一道肉香。

味道很香,而且有些熟悉。

朦朧的雙眼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她早晨吃的清淡,春棠七月二人自然不會在早膳裏準備肉食,更何況這個點還未到用早膳的時間。

目光在室內掃視了一遍,並無異常,可肉香味卻不減。

香味不停地飄入鼻孔,惹得昨夜睡前運動過量的許諾肚子連叫兩聲。

許諾揉了揉頭發,穿好褙子襦裙站起身來,發現屏風另一邊的長足憑幾上擺滿了菜食,最中間是一盤烤鴨腿!

怪不得香味如此熟悉,這是肖遠做的烤鴨腿!

昨日早晨才吃過的!

看著滿滿一桌的菜,許諾有點發蒙。

她的感官何時變得如此不敏銳?肖遠放一堆東西進來她竟然毫無察覺。

而且,她要怎麽和春棠解釋屋裏突然多了這些東西?

雖然她胃口比平常的小娘子多兩倍,或者是三倍,可這麽多東西她根本吃不完……

許諾一邊郁悶,一邊洗漱。

隨後就拿了箸開始吃,春棠在外面敲門她只說今日不用早膳,直接去映誠院請安。

一口,兩口……

幾個盤子迅速空了。

沒想到肖遠竟有如此好的廚藝,簡單的菜式也能比旁人做的好,害她吃得撐到走不動路。

吃了這麽多吃食,不是她食量過大。只是菜太好吃了些。

許諾吃完後迅速打掃了戰場,開了門就帶著春棠七月二人去了映誠院。

春棠疑惑地看著許諾的背影,總覺得今日的娘子和往日不同,幾番想問什麽。話到嘴邊卻都咽了下去。

許諾到映誠院時許平啟已經到了,他今日依舊穿著一襲交領白袍,頭發用錦緞整齊地綁著,小臉嚴肅,揣著手端坐在食案前。

“娘。二郎。”許諾矮身給呂氏行禮,盯著給她留的食案心中默默吞淚。

“六娘,今日可想去看進士游街?”呂氏讓許諾起身後淡淡地笑著問道。

許諾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道“孩兒自然是想去的,想瞧瞧這些進士都有了幾個腦袋,竟然這般厲害。”

她一直很好奇進士游街的場面,可昨日剛去瞧了揭榜,今日再要求去看進士游街實在是有些不符合如今閨閣女子的身份。

如今呂氏問起此事,她一百個會答應。

呂氏看了她一眼。瞧著她面上隱隱的歡喜,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

心中暗道老爺竟如此懂六娘。

“越來越皮了,你到時候隨二郎和葉十五郎一起去晚香樓看進士游街。今日路上人多,你們提早過去等著罷,等的時間久,早膳多用些才不會餓。”呂氏這頭和許諾說完,立刻招手讓人送早膳上來。

許諾立刻急了,道“娘,孩兒在茗槿閣用過早膳了,不用上孩兒的。”

許諾的話一出。屏風旁站著的春棠七月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七月搖了搖頭,春棠便收回目光,重新站好。

巳時葉清臣乘著馬車來了許家。他今日穿了一身淡綠色的錦袍,襯得他原本就修長的身材更加挺拔,腰間掛著一個墨綠色的短蕭。

這支短蕭本是許平逸的,上次二人相見,他吹了首《高山流水》,許平逸聽後撫掌而讚。要將此蕭贈與他。

葉清臣自然知道許平逸刻的蕭管價值幾何,也認得此玉是絕品,堅決不要。

後來許平逸說“這支蕭送與你是有條件的,你初次來許府時送父親的茶,也送我一份,上次在父親那裏喝過後一直嘴饞到現在,你若是不送,我得上門去討了。”

葉清臣怎會不知許家的茶不比葉家的差,許平逸根本不缺這些茶,這樣說只是一個借口。

許平逸堅決要送,葉清臣只能答應下來。

回葉府後幾次試吹,發現此蕭比他用了三四年的蕭管更趁手,便每日戴在身上。

“葉十五郎見過許二夫人。”葉清臣大步流星走進屋內,停下後拱手給呂氏請安。

“十五郎今日真是俊俏,我都要認不得了,不耽擱你們的時間,若是無其餘的事,現在就去吧,玩樂一會也好。”

呂氏笑著說道,惹得原本一臉正經的葉清臣紅了臉。

三人分乘兩輛馬車一路去了晚香樓。

葉清臣和許平啟二人從未來過晚香樓,進來後難免顯得拘束,倒是許諾輕車熟路地叫了人進來點茶,又點了人來唱曲兒。

另外二人看到許諾一副熟稔的樣子,自然知道她之前來過這裏,卻都是不說破。

“你們想聽什麽曲?”許諾伸頭看了眼窗外,見外面人還不多,便又叫人上了兩道小菜。

“清雅些便可。”葉清臣話音剛落,一陣香氣便躥入他鼻中。

他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粉衣女子款步而來,細長的眼中含著水盈盈的波光,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最終停在許諾身上,柳眉微皺。

女子進來後對三人行禮,道“妾名欣兒,今日為兩位郎君和娘子奏曲,不知三位想聽什麽曲兒?”

欣兒雖然是北方人,聲音中卻有一股江南女子的軟糯。

聽到欣兒這個名,許諾立刻想到初次來晚香樓時胡靈便點了欣兒姑娘來奏曲。

那次欣兒姑娘奏曲時一直在屏風另一頭,不曾露過面。

可今日為何直接就過來了?

“欣兒姑娘擅長什麽曲調,便奏什麽曲吧。”葉清臣覺得在這種地方總讓許諾一個小娘子出頭說話不合適,便如此說道。

“喏。”

欣兒不再多語,轉身坐到放了琴的憑幾前,一舉一動間透著輕柔。

她進屋時聽到葉清臣說想聽清雅的曲調,便直接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晚香樓是什麽地方,沒有哪比這裏消息更靈通,葉家的馬車剛過來她便知道了。

葉家嫡孫避客一個月終於出來了,她自然要過來瞧瞧,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兒讓各家各戶都搶著送帖相邀。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也來了。

她憑什麽能與葉郎君共席!

又憑什麽讓肖郎君多次為她的事受傷。未完待續。xh211

181 進士游街

欣兒姑娘奏罷一曲,微微側著臉,目光落在席子的邊緣,低聲道“欣兒獻醜了,不知兩位郎君……”

剛才的彈奏她用了十二分的用心,希望能憑借琴藝博得葉清臣的青眼,從而與他結識。

可是,她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晃過三道衣擺。

速度快地她根本沒反應過來。

擡眼後,才發現許諾、葉清臣和許平啟三人都圍在窗邊往外看。

看著三人的背影,欣兒姑娘覺得莫名其妙,她剛才奏的曲子,其中絕妙,很少有人能得奏出。

這三人卻完全將她和她的曲子忽視了!

不懂得欣賞!

欣兒姑娘心有不甘,張了口要說什麽,卻見葉清臣回過頭來。

隨著葉清臣的回頭,她面上的神情立刻變了,抿著唇,目光下視,看起來很是委屈又惹人憐愛。

葉清臣卻是沒留意到欣兒姑娘的神情,只是道“這位……這位姑娘,我們這邊不需要聽曲了,你先回罷,多謝。”

話畢扭過頭,繼續觀看樓下的進士游街,等待著新科狀元張觀的到來。

欣兒不可置信地看著窗前的三個背影,葉郎君竟然沒記住她的名字!

怔了片刻後,欣兒姑娘眼中流露著不解和恨意站起身扭頭走了。

三人對她的琴音無動於衷只是因為她引以為豪的琴音和許諾本人彈奏的就差兩個級別,更何況三人都聽過呂氏奏的曲子。

晚香樓的樓下隨著遠處一隊人馬的到來變得熱鬧起來。

最前面的是大中祥符六年,甲寅科狀元張觀。

張觀生了一張方臉,眉毛粗重,嘴唇微厚,面上棱角分明。

為了看張觀的相貌,許諾半截身子都伸到了窗外,惹得許平啟一臉嫌棄。

許諾記得張觀中狀元前已經有了嚴謹好學的名聲,才名遠揚。

中狀元後,被宋真宗授作監丞、通判解州。

張觀為人持廉少欲。言行謹慎,平生為文必用楷書,無一行草,文如其人。人如其文,仁宗曾飛白書“清”字賜之,以賞其節。

許諾能記得張觀是大中祥符六年的狀元,不是因為他政事做得多麽好,只是因為他的孝道。

有書記載“其父年過九十而卒。張觀因哀痛過度,不治而死,贈吏部尚書,謚文孝。”

才華橫溢,為人正直,又忠於孝道,這樣的人絕不有愧狀元的頭銜。

張觀騎著一匹健碩的棕馬從晚香樓樓下經過時,一堆荷包手帕齊齊砸在他身上。

這些物件不乏晚香樓的姑娘們的,香氣怡人,惹人遐想。

樓上的街上的喝彩聲以及這些帶著女子香氣的物件。終是惹得已年近三十又兒女雙全的張觀紅了臉。

許諾被張觀窘迫的模樣逗樂了,笑個不停,一雙桃花眼被笑成了兩道月牙。

丁墨和張觀之間只隔了個榜眼,他身著紫色祥雲紋錦袍,頭發用玉冠束在頭頂,騎著一匹毛色發亮的白馬,馬的額頭有一道黑色的印記。

黑色長靴踩在馬鐙上,脊背挺直,只是面上神情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他相貌好。又早早在汴京城有了少年才子的名聲,愛慕他的娘子數都數不過來。

如今進士游街,想來有一小半的閨閣娘子都是為了他才等在這裏。

因此他和他的白馬從晚香樓而過時,荷包和手帕撒滿了天空。

他今日早晨已經被荷包打了許多次了。如今看著這些物件沒有絲毫感覺。

此刻他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

原來,他是想當狀元的。

他不是無所謂功名利祿。

心中這樣想著,面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目光轉動,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面孔。

笑容清晰明亮。

許家六娘今日也來了啊。

丁墨看到了許諾,自然也看到了他身旁的葉清臣和許平啟,朝他們那個方向笑了一下。便收回目光繼續策馬前行。

許諾自然也是看到了丁墨,搗了葉清臣一下,打趣道“丁家四郎都和你打招呼了,也不回應一下。”

許平啟在一旁默默說道“點點頭便好,無需和你一般,非要伸出去半個身子招手才算是打招呼。”

許諾聽罷,一臉黑線。

她果然是被這個不過十歲的弟弟鄙視了。

為了做出一副閨閣小娘子看進士游街該有的表現,她容易嘛她,竟然還得被鄙視。

看完進士游街,三人吃了幾道小菜,到了申時一同回了許府,葉清臣留在許家用過晚膳才道別離去。

因今日宮內有招待新進士的晚宴,許谷誠晚膳時還未歸府。

許諾想聽他說說今日晚宴的事,一直等到酉時許谷誠回來,聊了兩刻後她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回了茗槿閣,一進屋就看到肖遠半睡半醒地坐在席子上,一手支在憑幾上,一手扶著許諾慣用的登封窯珍珠地劃花牡丹紋八方枕。

看到這位大神在,許諾立刻反手將門半掩,轉身告訴春棠七月二人,沒她的吩咐不許進來。

“你來做什麽?”許諾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指戳戳肖遠的肩膀問道。

肖遠本就是醒著的,許諾一戳他便迎勢而倒,倒下去後裝暈了一會,見許諾不說話,才緩緩坐起摸著頭認真道“你戳痛我了。”

許諾無視肖遠的反應,盤腿坐下,用手撐著臉,問道“你早晨如何進來的?”

“自然是走進來的。”肖遠笑著說道,。

許諾不語,盯著肖遠。

肖遠只好說出他所認為實情“早晨被雨聲吵醒,便無事出來,路過許府就不小心走了進來,到了小廚房發現正好有我會做的菜,就順手做了。”

許諾見他不說她想問的問題,便不再繼續,面上堆起笑容道“能再給我烤個鴨腿嗎?”

肖遠沒想到許諾還惦記著吃,皺眉道“你不是才用過晚膳,又餓了?”

許諾一聽,立刻點頭,同時揭發許平啟的惡行“二郎幾番同我說和其他人同席時不能和平時一樣吃那麽多,讓我看他吃多少就吃多少,可他每次吃的飯菜還不如我的一半多!”

“這樣……”肖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暗道許家的人都相中葉清臣了,不然何必在葉清臣面前控制許諾的飲食呢?

張觀歷史上是大中祥符七年(1015)的狀元,為了情節需要,作者沒有遵循歷史提早了一年。葉清臣以及宋氏兄弟是北宋天聖二年(1024)的進士,這裏安排他們明年科舉肯定是早了,這裏是架空文,大家諒解一下。未完待續。xh211

182 夜入汴京

白日街上熱熱鬧鬧,晚上依舊燈火通明,熱鬧程度不亞於白日進士游街。

沿街的樓上都掛著紅燈籠,一排排的燈籠映地沿街叫賣的小販和穿著春服出來游玩的人面上十分紅潤。

熱鬧中,一輛四方平頂的黑壁馬車緩緩駛過,車夫亦著黑衣,頭上戴著大大的蓑帽,遮蓋了他的容貌,如黑夜中走出的人一般,馬車外無跟隨的小廝和婢女。

馬車低調地讓人難以察覺。

最終,這輛馬車在寧王府的側門緩緩停下。

車夫躍下馬車,順手將車簾撩開。

一位面上帶著薄紗的白衣少女彎著身從馬車上走下。

站定後,她擡頭看了眼門上的匾額,眼中露出幾分不屑,待目光轉到車夫身上時,又變成溫婉淑雅。

車夫低聲道“娘子進去即刻,自有人將你帶過去,某先告辭了。”

女子快速地施禮感謝“多謝郎君一路相送。”

二人不再多言,一人架馬車離去,另一人擡腳邁步進了寧王府。

果不其然,女子一進去便見到了等候她的婢女,婢女也不同她多言,只打著燈籠引路。

女子默默跟隨。

寧王府很大,婢女又挑了人少的路走,故此走了許久,最終到了一個三進的院落中。

婢女帶著進了正房便合門離去,女子站定後低頭施禮“見過佳仁縣主。”

佳仁縣主已等候多時,見人終於來了,便說“將面紗取下。”

女子依言取下遮在面上的面紗,一雙大大的杏眼看著佳仁縣主。

佳仁縣主就算是對自己的相貌自信,也不得不暗暗讚一聲“好一個美人”。

“你同許六娘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這次找你來也是給你一個反擊的機會,也算是完成我的目的……”佳仁縣主面上帶著她慣有的偽善的笑容,滿面自信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許四娘雖然是庶出,卻也是許谷誠和呂氏唯一的女兒,在許家備受疼愛。卻因為許六娘的突然出現,改變了原本的生活。

而這份改變在去年夏天的時候達到了極致,許四娘從一個被寵愛的獨女變成了被遺棄的庶女。

佳仁縣主派出去的人將二人之間的矛盾查的很清楚,她懂一個失去父親信任的人會做什麽。所以相信許倩回來汴京,也相信許倩會聽從她的安排。

這次打探來的消息讓佳仁縣主很滿意,她不曾想過許諾在蘇州時竟有過那般狼藉的名聲,不過這對她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許六娘,你竟然敢挑釁我。

如此。我便要讓你嘗到苦頭!

許倩聽過佳仁縣主的打算後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雖然她知道佳仁縣主不懷好意,可為了拖許諾下水,她甘願如此。

更何況,她日後還需要靠著佳仁縣主幫她。

見過佳仁縣主後,許倩便隨著婢女從後門出去,坐上一輛小小的馬車離去。

進士游街後的這一日許谷誠沐休,他依舊早起打拳,用過早膳後便在書房給許諾講《老子》。

講過一篇老子,準備習畫時。夙夜突然出現在書房外。

書房的門是敞開著的,許谷誠見夙夜額上有汗漬,抿了抿嘴,沈聲道“怎麽了?”

夙夜進來,給二人拱手施禮後立刻道“四娘子來了!”

許諾原本握著筆在宣紙上勾勾畫畫,聽他這麽說立刻擡起頭來。

許倩來了不算什麽,關鍵是她做了什麽。

她心中這般想著,便聽到夙夜道“不知四娘子何時報了茶人比試,剛才有人告訴屬下四娘子去了隋國長公主府,屬下便去瞧了一眼。果真如此,參賽者中有四娘子。”

今年茶人比試於隋國長公主府中舉行,今日但凡前往長公主府的,不是參賽之人。便是評判之人。

而以許倩的身份是萬萬達不到評判者的標準的。

故此,夙夜聽到有人說許倩去了長公主府,便猜測她報名參加了茶人比試。

許諾聞言放下手中蘸滿墨汁的筆,看了許谷誠一眼。

只見許谷誠面上神情不變,出言問道“可知是何人帶她來京的?”

蘇州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想來不是許家的人安排四娘來的汴京。

夙夜搖頭。同時道“屬下已派人去查了。”

許谷誠點頭道“好,你先下去吧,查清楚是怎麽回事。”

許倩同許諾不同,許谷誠早在蘇州時就與她說過茶人比試的事情,她早早就知道茶人比試是怎麽回事,也知道許家是不想沾惹這方面的事情的,可為何會突然出現,而且參加了此事次比試?

茶人比試和其他的比試不同的是,它不會區分參賽者的年齡性別,只看茶道的領悟和點茶的功夫以及參賽者的身份。

參賽者的身份對茶人比試最終的評判有很大的影響,若無意外,勝者皆是皇族和茶道世家的嫡子嫡女。

除非是有人茶道上的領悟以及點茶的功夫讓所有評判者都認同和讚嘆,否則其餘參賽者都只是陪襯而已。

正因為如此,許谷誠才不讓許諾了解或者參加茶人比試,這種不公平不透明的東西,他不願讓自己的女兒去靠近。

呂氏前日斬金截鐵地拒絕了佳仁縣主送來的茶人比賽邀請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許倩點茶的功夫許谷誠還算了解,在蘇州時和同齡的少女相比自然是遙遙領先,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她那手點茶的功夫實在是搬不上臺面。

更何況她如今的心境比不上過往,而點茶最考驗人的心境。

心境一輸,一切都是白費,會敗的很慘。

茶人比試上慘敗的人,日後多半無顏再在公共場合點茶,甚至會遠離茶人這兩個字。

如今已經沾惹上了此事,與其敗得慘,不如……

許谷誠心中這樣想著,便聽到身邊許諾出言道“爹爹,茶人比試可否當日報名?”

大家或許發現了,作者恢覆更新後幾乎沒在文章末尾說過話,第一是更新不給力,不知道說些什麽能彌補,第二是作者真的感覺好忙。上個月真的是忙屎了,這個月時間還好,可是不知道一天做些什麽,總是把時間耗費掉。看到大家評論區的留言了,作者會抽出所有空閑時間碼字的,謝謝你們還在。未完待續。xh211

183 桃花開

許谷誠一怔,六娘與他想到一塊了?

“可以。”

許谷誠雖然極不願參加茶人比試,可他不能放任許倩一人踏入這黑色漩渦中而不聞不問,無論她突然出現在茶人比試上是什麽目的,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責任保護她。

許谷誠整了整衣袖站起來,準備去和呂氏說此事。

不想剛站起身來袖子就被拽住。

他低頭一看,便見到許諾仰著頭,笑的和花一樣,對他說“爹爹,我去。”

許諾自知她茶道修養不足,卻也自信她比許倩強些,至少她去參加茶人比試不至於和許倩一般輸得那般慘,壞了許家的名聲。

許谷誠擔心許倩參加比試壞了許倩自己的名聲,許諾卻只是單純地擔心許倩壞了許家的名聲。

至於許倩的名聲,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去顧及。

更重要的是,她不會去為那麽個心腸惡毒的人擔心。

許谷誠眼中目光變幻,點頭示意許諾起來。

許諾放開許谷誠的衣袖,乖乖站起身來,認真施禮道“爹爹先前同女兒說過茶人比試其中的原委,女兒也不想碰一絲半毫,可如今四姐已經參加了,許家也算是牽連其中,不如讓女兒也去吧,女兒在茶道上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六娘,茶道是高雅的藝術,汴京的茶人比試已全部變了味,如今四娘一人去,爹爹已經很失望了,不希望你也去。”許谷誠溫和地看著許諾,撫了撫她的肩,示意她留在書房。

他對許倩的失望從去年來京時就已經存在了,此時失望更甚。

不曾想到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如今會變成這般。

竟然會瞞著家裏獨自赴京,竟去參加他多次強調不可沾惹的比試。

他這些年對四娘的教導竟是這般結果,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失職!

許諾雖是不在乎許倩的名聲。可許谷誠的名聲對她而言卻是十分重要的。

待許谷誠話音落下,她就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爹爹,四姐都去了,您讓我也去吧。去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讓女兒任性一次吧,女兒絕不會讓許府名聲有瑕。”

看著許諾期待的目光,許谷誠心中有些猶豫。

這時,書房外傳來呂氏的聲音“老爺。我陪六娘去長公主府,您便不要去了。”

許谷誠扭頭,沈默半刻後點頭,而後道“晚娘,如此,你便費心了。”

妻女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考慮到種種,只能先委屈她們了。

隨後許谷誠便派了人去長公主府報名,呂氏和許諾則以最快的速度去沐浴更衣。

不久後二人乘了馬車向長公主府而去,帶了稍後會用到的茶具和今年新出的茶。

呂氏額上貼了紅色的三葉草花鈿。身著茶色大袖,淺綠襦裙,襦裙上繡著纏枝蓮紋,與鞋上繡的蓮葉紋路正是相配。發上只用了一對玉簪和一個象牙梳篦修飾,耳上也只墜著兩粒小小的珍珠,整個人裝扮的十分清雅,卻又不失端莊。

呂氏的裝扮是早早就配好的,只要有類似的場合直接取出來穿便是。

許諾的衣櫥卻沒有這樣明確的分類,她今日一身裝扮都是春棠剛才匆忙搭配出的。

她額上貼著綠色花鈿,身著鵝黃纏枝紋褙子。月白八幅長裙,頭上發飾比呂氏更為簡潔,只簪了一支木簪,耳上頸上幹幹凈凈。什麽也沒有佩戴。

如此穿戴更顯她五官的清麗,好似水墨畫中走出的人兒。

二人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人前來接待,走過長長的游廊,便到了鬥茶之地。

這個季節正是桃花最盛的時候,一路向鬥茶處而去時都能聞到桃花的香氣,此刻跨過這道門。便看到了一園子的桃花。

枝葉交錯,花蕊繁盛,香氣怡人。

桃樹下擺放著兩排梨花木矮足憑幾,矮桌後坐滿了品茶人。

而在兩排憑幾前,只有一個大的憑幾,憑幾上有茶盤,上面擺滿了茶具。

憑幾旁立著一個登封窯白釉綠彩珍珠地劃花纏枝花卉六管瓶,其內查了幾支半開的桃花。

許諾進來看到如此場景,思緒回到一年前她剛穿越到蘇州的時候。

那時候也是桃花、鬥茶……

佳仁縣主是評茶之人,坐在隋國長公主身旁,許諾一進來她便看到了。

剛要扭頭和長公主說些什麽,卻聽到隋國長公主對一旁的嬤嬤道“去請呂十七娘過來。”

佳仁縣主面上表情停頓,隨後忍住面上的疑惑重新端坐,目光落在遠處的許倩身上。

許倩坐在最邊緣的地方,看到呂氏和許諾進來,整個人坐直了幾分。

她今日穿著她一貫喜歡的搭配,藍襦白裙,發上配了一套金頭面,正是佳仁縣主給她準備的,她收之前只是暗笑一聲,並未拒絕。

呂氏帶著許諾與隋國長公主問好。

“妾見過長公主。”

“兒見過隋國長公主。”

隋國長公主微微點頭,開口道“六娘,你既是要鬥茶,便去下席等待罷,許夫人隨我一起品茶如何?”

開口便是邀請呂氏做品茶人。

旁人聽到這簡單的對話,都暗暗驚訝,隋國長公主竟然對呂氏和許六娘如此親近?

多少人求著做今年茶人比試的品茶人都被隋國長公主拒絕了,如今卻主動邀請了呂氏!

而且竟然直接叫許六娘為六娘,如此親昵,實在是讓人詫異。

呂氏無視旁人的目光,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坐在隋國長公主身旁,許諾則乖巧點頭退到後面,站到許倩身旁。

“你為何來?”許諾目光前視,半豪目光也不落在許倩身上。

“自然有我的目的,你以為我會乖乖嫁給張子野?”許倩話音中帶著幾分嘲諷,她早已與許諾撕破了皮,無需再做遮掩。

“我怎知道?你不是與張家表哥郎有情妾有意嗎?又怎會不甘心?”許諾看著不遠處正在點茶的茶人,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汴京的茶人比試本質也是鬥茶,與蘇州的鬥茶不同的是不是參賽人一同比試,而是每個人排好序,依次進行。未完待續。xh211

184 打臉

汴京的茶人比試的本質同樣也是鬥茶,與蘇州鬥茶不同的是,在這裏參賽人並不同時比賽,而是依照報名順序排依次進行,每個人點完茶後都會有品茶人做出相應的評價。

許諾參賽前才報名,故此是最後一個,她大概算了算時辰,莫約午時才能排到她上前點茶。

聽到許諾的諷刺,許倩扭過頭,怒視道“你!許六娘!以後有你好瞧的!”

對於張先,許倩真的是恨他恨到骨子裏了。

若沒有他,父親和祖母也不會這麽快就給她定親,而她也有機會早半年來汴京,與丁墨相見。

抵達汴京的前一日聽到人們說丁墨成了一甲進士,她心中既喜悅又哀怨。

喜的是她沒看錯人,哀的是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許諾笑笑,對許倩的威脅置之不理,一字一頓道“奉陪到底,只不過今日還望四姐註重許家的名聲,莫要搞砸了才是。”

許倩聞言臉色一黑。

這半年間她心中懷著怨氣,茶道上根本沒有進步,反而因為心境不佳而有退步的趨勢。

如今來參加鬥茶,心中其實是沒底的。

茶人一個個上前,施禮後坐於席上,屏氣凝神,用自己最好的茶具和今年的新茶開始點茶,末了做茶百戲時又要考慮到品茶人的喜好,以此取得高分。

每個點完茶的人額上都滲出了汗滴,恭恭敬敬地坐著等待著品茶人的評價。

春風徐徐吹過,卻蓋不住人內心的躁動。

雖然人人都知道這茶人比試就是給貴族郎君娘子準備的提升名聲的一個比試,卻也不乏身份普通的人,抱著一線希望前來參賽。

若能在茶人比試得了好名次,日後定會被達官貴人請為座上賓,他們便不必再過如今貧苦的日子。

若點茶時出現失誤或者排名太過靠後,往後的日子便更加難堪。

成敗在此一舉。

今年進士一甲的三位都被隋國長公主請為品茶人,三人坐在一處,各自穿了錦袍。佩著玉冠,昂首挺胸,別是一番風景,吸引了在場許多人的目光。

當然也包括許倩的目光。

許倩從坐下後。目光時不時往丁墨那邊飄去,雖然不是一直盯著丁墨,可許諾知道,她眼中只有丁墨一人。

見許倩這副模樣,許諾心中不由冷笑。

如今的丁墨。許倩只怕是連瞻仰的機會也沒有了。

巳末,一位身著藏藍色大袖的夫人念出許倩的名字。

許倩聞音,擡起頭來,先是微微一笑,而後拂袖站起來,向那張大大的憑幾走去。

待她走過去,便有兩個小廝擡了她的茶具過來,她出言道謝,而後給品茶人施禮,最後坐在席上。緩緩挽起衣袖,開始清洗茶具。

許倩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應有的端麗,禮儀上更是沒有半分半豪的差錯,相貌又極為出色,幾個品茶的人都對她心生好感。

只有呂氏面上帶著淡淡的愁容。

她疼愛了十四年的女兒,如今半年未見,竟是大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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